曾声称“不能靠炒概念”的第四范式，四战港股选择蹭上ChatGPT

文 | 芳芳来源 |  新经济观察团

2018年6月，在香港举行的“2018亚布力青年论坛第四届创新年会”上，第四范式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戴文渊发表了讲话，称“AI的未来虽然美好，但AI的落地之路却布满荆棘，不能靠炒概念，需要埋下头来，踏踏实实下苦功”。

但如今，不管愿不愿意，在港交所门口屡次碰壁的戴文渊和第四范式，终于选择了曾经不屑的做法，走上了“炒概念”的路子。4月26日，第四范式第四次向港交所IPO发起冲击。

在这份最新的招股书中，第四范式仍然面临巨额亏损，盈利遥遥无期。但这次，第四范式似乎“开了窍”，在招股书发布前一个月，推出了与ChatGPT名称类似的SageGPT产品，并在招股书中多有笔墨。

当然，这样的成功案例也有。2021年底，赴港冲击“AI第一股”的商汤科技，在上市前“狂蹭”元宇宙概念 ，招股书里40次提到了“元宇宙”。尽管累计亏损高达数百亿，但商汤科技如今已稳坐AI行业前排。

同样作为企业级人工智能领域的初创AI公司，第四范式的光环并不比商汤科技少。IPO前，公司已经累计融资11轮，总金额超过10亿美元。但在资本市场的疯狂追捧之下，第四范式仍未发育出自我造血能力，外包开发贡献的收入逐年增长，如今靠ChatGPT能抓住投资者的心吗？

01

5年亏损超53亿元，外包开发贡献半数营收

第四范式诞生于2014年，成立至今尚不足十年。或许是搭上人工智能的风口，第四范式的发展速度惊人。招股书援引灼识咨询数据，以2022年收入计，第四范式在中国以平台为中心的决策类人工智能市场已占据最大市场份额。

与此同时，第四范式服务的标杆客户数量（财富世界500强企业或上市公司）也在近年来不断增长，由2020年的47家增长至2022年的104家，每名标杆客户平均收入也由1230万元增至1790万元。

飞速扩张的业务也给第四范式带来了营收增长。招股书显示，2020-2022年，公司分别实现营收9.42亿元、20.18亿元、30.83亿元，其中2021年营收增速分别为114.2%和52.7%，尽管增速不低，但已进入下行通道。

除了营收增速放缓，与其他同赛道的AI公司一样，第四范式仍然处在巨额亏损之中。2020-2022年，第四范式分别亏损达到7.5亿元、18亿元、16.5亿元。三年累计亏损达到42亿元。

再将时间线拉长， 2018、2019年，第四范式年度亏损分别为3.72亿元、7.18亿元。近五年来，第四范式累计亏损已达52.9亿元。

亏损产生的原因多种多样，但一定离不开公司的高额研发投入。报告期内，第四范式研发开支分别达到5.66亿元、12.5亿元、16.5亿元，长期占据营收的半壁江山。如果再加上销售及营销开支、一般及行政开支，仅2022年就支出达到9.4亿元。

与此同时，第四范式还存在重要的隐患：营收结构问题。根据招股书，第四范式按解决方案类型，将公司收入明细分成两部分：先知平台及产品、应用开发及其他业务。

其中主打软硬件产品销售的先知平台及产品收入占比，由2020年65.7%降至2022年48.4%。而应用开发及其他业务尽管收入占比已经从2020年的34.3%，飙升至51.6%，成为第一大收入来源。但据IT领域人士解读，这部分业务基本上相当于第三方软件外包，完全是公司为降本增效采取的措施。

第四范式也在招股书中透露了类似信息：公司五大供应商从2020年的硬件供应商及开发服务供应商组合，转变为2021年的完全由开发服务供应商组成。也就是说，公司加大了对于第三方技术服务的需求，才导致应用开发及其他业务的收入增长。

如今，第三方外包收入已经占据了第四范式整体营收的半壁江山，即使公司持续投入高额研发开支，但这样“不健康”的营收构成又将如何破局，第四范式恐怕也是十分苦恼。

02

紧跟ChatGPT热点，上市之路一波“四”折

虽然苦恼不断，但第四范式仍未放弃寻找新的出路。尤其是在冲击资本市场一事上，第四范式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韧性”，并在屡战屡败之后，转向蹭热点。

在2018年的上述讲话中，戴文渊还强调，第四范式团队在行业内积累了十多年的产业AI落地经验，在算法、数据、认知等多方面花了非常多的心血来降低AI落地的门槛，希望能加速AI改造升级各行各业的进程。

言犹在耳，第四范式却早已加入炒AI概念的热潮中。招股书显示，今年3月，第四范式推出了SageGPT，即一个专为业务场景设计的企业级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具有多模态互动能力及企业级人工智能工具特性。而在整个招股书中，第四范式中15次提到SageGPT一词，用大量笔墨强调该产品的技术领先地位。

市面上看，尽管在上市静默期，但戴文渊和第四范式在SageGPT的宣传上不遗余力。4月底，第四范式举行了媒体开放日，首次向公众展示其大模型产品“式说3.0”，并提出了AIGS战略（AI-Generated Software），即以生成式AI重构企业软件。第四范式创始人兼CEO戴文渊还在接受界面新闻等媒体采访时解答了AI大模型产品给企业运行带来的变化。

如今来看，戴文渊和第四范式早已抛弃了自己曾经的说过的话。但这一方面是源于整个AI行业的商业化困境和资本压力，另一方面就是第四范式IPO之路太过坎坷。

这两年，第四范式曾先后于2021年8月13日、2022年2月23日、2022年9月5日向港交所发起冲击，但均以失效告终。

而在第三次递交招股书后，在申请失效的关键节点处，第四范式迎来“黑天鹅”，与其余27个中国实体和个人被美国商务部下属工业和安全局（BIS）列入最新“实体清单”（Entity List）中。

无独有偶，在此之前，“AI四小龙”之首的商汤科技上市时也面临美国出口管制措施，给上市之路横添波折。

反观也曾进入实体清单的商汤科技，上市前对元宇宙大书特书，如今又加入了AIGC的热潮，尽管五年巨亏438亿，也成为如今市值近900亿港元的AI龙头上市公司。

第四范式是否由此得到启发，我们不得而知。根据创始人戴文渊解释，“早在2018年BERT（模型）时期，（第四范式）已经开始做GPT等相关工作，但未能料到其会在这样的时间节点突然爆发。”他表示，如今没想到市场突然被打开，因此需要此时此刻马上将产品组装起来推向市场。由于热点爆发过于突然，“现在整体节奏都加快了。”

不清楚这是戴文渊的官方措辞，还是事实确是如此。但从行业整体来看，国内类似产品均需不断迭代升级，第四范式的SageGPT也无法幸免。未来公司能否依托这一热点挺进AI赛道决赛圈，还是如虚拟现实、元宇宙一般转瞬即逝，如今还是一个未知数。

03

吸纳11轮融资，创始人拿百万年薪

不管第四范式能否成功上市，都并不耽误其在资本市场广受投资机构追逐。据公开信息显示，成立近10年来，第四范式累计吸纳机构融资多达11轮，总金额更是超过10亿美元，碾压其他众多同赛道竞争对手。

在这11轮融资中，更是不乏红杉中国、基石投资、CPE源峰等知名投资机构等，甚至国有五大银行也现身在第四范式的多轮融资过程中。根据最近一轮估值，第四范式融资后市场估值已近30亿美元，是业界当之无愧的AI独角兽。

这背后，是第四范式的明星创业团队。2015年，曾就职于百度、华为的精英人物戴文渊创立第四范式，而联合创始人田枫毕业于北大计算机系，拥有丰富的行业经验。另有首席科学家杨强、首席研究科学家陈雨强、首席架构师胡时伟等技术大拿加入，五位联合创始人的光鲜履历，也为第四范式增色不少。

有人才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股权激励的身影。2020-2022年，第四范式先后产生以股份为基础的薪酬分别达到1.74亿元、6.04亿元和4.33亿元，三年累计发出股权激励12.11亿元。

这些激励，恐怕一般的员工是无法享受到的。

根据最新招股书，第四范式实控人、创始人、CEO戴文渊与配偶吴茗、 北京新智、范式投资、范式隐元、范式出奇及范式天琴控制已发行股本总额约40.44%，这一数值与此前招股书中41.18%的持股比例相比有所下滑，或许正与员工激励股权等密切相关。

而与12.11亿元的股权激励相比，创始人的百万年薪似乎也就显得“不值一提”。截至2022年12月31日，戴文渊年薪总额为120.4万元、首席研究科学家陈雨强年薪总额达到223.8万元。根据现行有效的安排，公司估计2023财年董事及监事将获得的除税前酬金总额约为1120万元，董事及监事的实际薪酬可能与预计薪酬有所不同。

如此看来，不论第四范式能否靠ChatGPT概念成功IPO，这家公司的股东早已赚得盆满钵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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