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O一路坎坷,旷视科技黑白面
文丨吴大郎出品丨牛刀财经到2021年,AI独角兽公司旷视科技就10岁了。对于这家“独角兽”公司来说,这是一个微妙的节点。有投资人评估,旷视科技的估值已经达到60亿美元,但这家公司从去年8月开始的IPO之旅并不顺利
文丨吴大郎
出品丨牛刀财经
到2021年,AI独角兽公司旷视科技就10岁了。
对于这家“独角兽”公司来说,这是一个微妙的节点。有投资人评估,旷视科技的估值已经达到60亿美元,但这家公司从去年8月开始的IPO之旅并不顺利。
实际上,对于旷视具体的上市时间表,旷视联合创始人兼CEO印奇在4月份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称:“我对上市其实没有那么在意,有很多永远都没有上市的企业也非常优秀,旷视当时提出上市的想法,更多还是把企业管理和企业品牌上升到下一个阶段的诉求。”
按照公司CEO的意思,似乎对上市推进并不急于求成。但国际投资者居多的旷视对上市到底急不急,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了。
IPO一路坎坷
人们不禁纳闷,一家质地优良的“独角兽”企业,创始人背景光鲜,有大佬加持,资本看好,为何上市之路一波三折?
外界的猜测旷视IPO一再搁置的原因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被美国列入实体清单,二是旷视科技业务结构不够满足现实市场的预期。
但旷视作为以算法为壁垒的公司,被美国卡脖子的可能很低。而且据港交所总裁所言,实体清单与港交所没有任何关系,港交所只会按自己的规则来审批上市。
只要是通过了,就可以来港上市,即使有人反对,也依旧会上市。所以被划入实体清单,并不会成为旷视IPO被拒的理由。
而随着时间线不断后移,留给AI创业公司的时间其实并不多。究其原因,根据旷视创始人印奇所言,AI产业走到下半场,就会越来越硬件化,技术的可落地性也会逐渐增加,这两项是AI公司前进路上不得不背负的“两座大山”。
从国际咨询公司Gartner发布的2019年人工智能技术成熟曲线来看,人工智能分为五个关键阶段:技术触发期、期望膨胀期、幻觉破灭谷底期、启蒙爬升期和高原期。而目前的人工智能,印奇则认为是处在幻觉破灭谷底期,即“死亡谷”。
如果浮在天上的技术不能带来真正的落地价值,就算是再“独角兽”的AI创业公司,也只能埋头苦干政企生意和安防领域,最终泯然众人。曾经的“AI”概念,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噱头。
从AI概念兴起至今的4年里,产业历经从热捧到“退烧”之后的正常商业逻辑。而AI产业自带的高研发投入和回报周期较长的特点,也让其盈利能力存疑。但出于对团队和赛道的肯定,投资人们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挤进AI公司,有些公司的融资总额早已超过了一些上市公司的市值。
而在如今这个时点,历经数轮大额融资,一级市场已经很难承担这个体量的公司,投资人亟待退出,旷视的IPO也变得迫在眉睫。
股东纷纷离场
截至目前,旷视科技已经完成了9轮融资,总计融资金额达到13.5亿美元,折合近100亿。其中,蚂蚁金服通过过全资子公司API Investment持股比例为15.08%,是第一大机构股东,淘宝中国持股比例为14.33%,据此计算,阿里系在旷视的股权占比已达29.41%。
值得注意的,2017和2018年,旷视与阿里系在个人物联网解决方案业务中,关联交易分别达到为2064万和2616万。这一关联交易比例占旷视2017年和2018年个人物联网解决方案(SaaS)即基于云端人脸识别解决方案的营收14.8%和15%。
有分析指出,尚不得知这是不是旷视科技主动选择的结果,但上市后,旷视对阿里的依赖应该会进一步减少,因为“四小龙”中的商汤和依图也同属阿里系,在关联交易同比大幅减少的情况下,阿里与旷视的关系将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
另外,2019年5月8日,完成D轮7.5亿美元融资后,旷视随即被曝众股东集体退出。
企查查显示,2019年5月16日,旷视科技投资方中联想、创新工场、蚂蚁金服旗下公司北京纳远明志信息技术征询有限公司、天津遐想之星创业投资有限公司、北京贝眉鸿科技有限公司、上海云鑫投资经管有限公司退出;韩歆毅、李开复、唐文斌、王明耀、杨沐退出公司董事席位,林莺退出公司监事席位。
变更后,公司投资人仅剩三位创始人,印奇、唐文斌、杨沐分别持股75%、12.5%、12.5%。似乎,久久未见规模性盈利的投资方们,已经没有耐心等待公司上市,而是选择提前下车?
另外,去年11月11日,旷视科技的全资子公司青岛旷视科技有限公司也发生多项变更,旷视科技联合创始人兼CTO唐文斌退出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兼经理等职位,由刘建接任。
根据媒体报道和相关人士推测,旷视背后众资本的集体撤离可能是为在香港上市举行VIE拆分,但更大可能是因公司涉嫌采购营收数据,被投资方们识破才招致纷纷退出。
此前,相关媒体接到业内人士爆料,称人工智能领域有独角兽企业涉嫌购买营收数据,被投资方看破导致股东集体退出。联系旷视2019年5月份的企业信息变更,这一猜测便将矛头直指旷视。
有业内人士表示,旷视在与手机企业的SDK合作中,营收非常有限,甚至免费使用的情况时有发生;而智能安防,旷视的主流营收收入很高,但利润率偏低;互联网金融方面,支付宝与微信支付显然是两股惹眼的力量,但基于背后的阿里,旷视拿到微信订单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而金融业中实体银行的AI项目,更是多半被“国家队员”云从收入囊中。
业内人的说法从侧面也佐证这个爆料的真实性:“旷视科技很多的订单真实情况什么样呢?像是价值50万的订单,预付5万、10万,设备就可以拿走,用这种方法可以短时间做到数据好看”。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旷视科技的业务数据存在质疑。
2020年2月,旷视科技被传申请了1亿元“抗疫专用贷款”,用于开发戴口罩人脸识别相关技术。戴上口罩还能进行人脸识别,引发了用户对于人脸数据泄露的不安。
无独有偶。今年9月,著名投资人李开复在公开演讲中一段关于旷视科技与蚂蚁金服交易人脸数据的言论,又再次将旷视科技陷入“交易用户数据隐私”的漩涡之中。
尽管后来旷视科技再次回应称,研发的是测温系统,但同样未能平息用户疑虑。对于旷视科技来说,隐私安全问题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有不慎就会触及雷区。
机会在安防?
从提交给港交所的招股书来看,旷视科技的收入主要来自个人物联网、城市物联网、供应链物联网三个解决方案。
其中城市物联网即安防领域。而安防领域,主要付费客户就是政府,通过整合人脸识别门禁、天眼监控、动态人脸识别监控、人证合一等多种技术,为公安、边防等部门提供技术解决方案。
此外,在公共出行领域,旷视为滴滴、e代驾、易到、神州租车提供了人脸识别技术,对司机身份进行核验,这是云从、商汤和依图三家较少涉足的领域。
从某种程度上,这些散乱的业务似乎也在说明着旷视科技尚未找到十分清晰的营收路径,“打一枪换一地儿”的“游击战”打法应该是ToB企业的兵家大忌。
另外,对于ToB企业而言,大客户始终是把“双刃剑”。从其财务数据来看,2016年时,旷视应收账款还仅有2259万元,2018年已经增长到10.94亿元,2019年上半年为15.44亿元。
事实上,旷视科技应该是最早一批人工智能安防产品的企业,但是尽管增长较快,前景却远没有那样乐观。与海康、大华等相比,旷视显然在渠道和品牌上都不及传统势力,这也导致其议价地位较低,反映在财务报表中,就是应收账款高企。
2017年,旷视的应收账款为1.5亿、2018年涨至10.9亿,2019年则上涨到了13.8亿。除此之外,半年到一年期的应收款项从1.2亿元上涨至19年上半年的6.8亿。虽然竞争对手的被占款问题也比较突出,但还远未达到如此程度。
比如,虹软科技2018年的营收为4.58亿元,应收款4144万元;安防龙头公司海康威视2018年营收498亿元,应收款191.8亿元。而大额的被占款,使得旷视科技经营活动所产生的现金流向一直为负,2017年-1.5亿元,2018年达到-7.2亿元,2019年上半年上升到-6.8亿元。
正因为庞大的资金需求,使得旷视科技谋求IPO,以扩宽融资渠道,满足研发投入、市场开拓等需求。但大额营收账款、盈利能力却成了旷视科技IPO路上的“硬伤”。